第一章姐姐生病，我受罪

我姐姐从小就是林黛玉之躯，体弱多病，曾经四岁那一年忽然休克，被送入了急救室。

医生说他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，心脏随时会梗死。

可能会在任何地方因为心脏停搏而倒下去，抢救不及时就是死亡。

当然，也有其他的选择，比如说冠状动脉球囊扩张术和支架植入术，不过风险很大，而且费用也不少。

我们全家那时候，就围在了他身边。

那一年，我三岁。

我记得我父亲总是说：“小宁，你要早点懂事独立，你姐姐的病情，将来我们可能照顾不了一辈子，家里的钱，也未必能够一直给她买药。”

“你早点休学出去赚钱好吗？”

我记得我惊恐地摇头，但是代价却是从小就必须去捡垃圾然后卖废品赚钱，补贴家用。

很多时候，捡完垃圾回到家，家里空空荡荡。

一家人去城里了。

我爸妈带着姐姐在市医院看病，我的姥姥姥爷，本该退休的年纪，却还起早贪黑地去种地，卖果子换钱。

幸运的是，最近的一次手术，很成功，我姐姐恢复得也很好，大概在手术后不多久，就可以下地，也算是给家里面减少了一些住院费用。

她回家的那一天，一家人带着她去必胜客吃披萨庆贺。

我也沾光，吃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洋餐。

可是，就在我伸手去拿披萨的时候，我爸却用眼睛瞪着我，呵斥道：“小宁，你不要什么都和你姐姐抢！”

“这披萨是给你姐姐的，之后要是剩下一点披萨边，你就拿去。”

我听闻此言，一下子愣住了。

看着远处香喷喷的披萨，鼻子忍不住地抽动。

然后就要哭起来。

但就在那时候，我爸的一个巴掌却锰地拍到了我的脸上来。

“啪！”

这一巴掌清脆响亮。

“哭什么？一点事都不懂！”我爸怒斥道。

“你姐过生日，刚刚手术出来，你在这里挤什么眼泪？”

因为我爸爸的一句话，之后我每次伤心的时候，一但忍不住哭泣，脸颊上就会感觉有一种生疼的错觉。

而我妈，则是每次都向着我爸，只对我冷眼相加。

我姐姐每个月要吃很多药。

抗血小板药物、抗凝药物、降脂药物、抗心绞痛药物等。

这些药物可以稳定冠状动脉班块，防止心肌梗死，一样都少不了。

所里我家里的钱从来都是捉襟见肘的。

一天，我小学放学归来，我爸爸在家门口蹲着，抽着烟，看见我之后，将我喊道面前，拍了拍我的脑袋，问我道：“小宁啊，你说你小学也快毕业了，也识字了，家里接下来没钱供你读书了。”

“你姐姐也没读书，你平时可以多去医院照看照看她。”

“还能多省一点钱下来。”

“你不是想吃肉吗？剩下钱来，我们每周给你吃一次肉菜。”

我爸尴尬地笑着问道。

我听闻后，本能感觉有一点不对，但是又有一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。

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，就被吞咽了回去。

我其实对于学校没有什么很重的感情。

但是我并不喜欢医院。

那里的消毒水味道，让我嗅到了疾病和死亡。

学校虽然不是所有同学都友好，但是每天可以有人聊天，玩玩闹闹。

而且，学校管饭，虽然我吃不起肉，但是阿姨经常会给我打一份。

所以我爸提出的每周加一顿肉的提议其实并不让我心动。

但是我知道我拗不过他们。

就这样，小学之后，我就失学了。

之后，文化什么的似乎就和我渐行渐远。

爸妈是不可能在家里教我什么的。

而我，能做的就是在家里陪我姐姐玩耍，让她心情好一些，又不至于太过兴奋。

我姐姐每次睡觉了，我不能够睡得太死，半夜还得起来一下，摸摸她的鼻息，听听心跳。

那一年，我才十岁。

我妈说，我得帮着家里种田，她小时候就是帮着家里面摘棉花，经常手被扎得全是血。

我现在的日子，完全是神仙日子。

我听了感觉有一点可笑。

我十岁的生日没有人记得，但是我姐姐的生日，爸妈不光记得，而且大操大办搞得热热闹闹。

紧接着我想起来，我似乎就没有过过什么像样子的生日。

我爷爷总是说什么：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！”

那是我我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，但是我爷爷说这句话的时候，神色带着几分愤怒和怨恨。

似乎是说，等我姐姐走了之后，我也留不住，家里面以后没人照看他们了。

我姐姐生日一天，一家人聚在一起给她唱生日快乐歌，抱着她又亲又吻，看得我很是羡慕。

紧接着我爸爸拿出了一个漂亮的粉色公主裙塞到了我姐姐手中。

我看了感觉同样非常羡慕。

甚至于忍不住嘟起了小嘴来。

而他们看见之后就互相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，然后我姐姐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：“小宁别难过，姐姐的东西将来也是你的。”

此言一出，周围人脸色瞬间拉了下来，我爸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，直接站起身，二话不说把我拽到了一旁。

用了大力，拽的我胳膊生疼。

然后还使劲掐了掐我的手。

我眼中泛起泪花，我爸却冷笑了一声说道：“哭，哭什么。”

“你姐生日你害她说这种丧气话，你还有良心吗？”

“小宁你比你姐姐从小到大少受了多少罪你不知道嘛？”